伊人未了

(瑜亮前提，陸姜真實年齡無視.....XDD以無雙外表形象為準XDD)
 

若不是親眼看見，陸遜還不相信人家說天水的麒麟兒不只有令諸葛孔明讚揚的智謀，還有著一副清新脫俗的身姿和臉孔，說是從裡到外、徹頭徹尾的麒麟兒也不為過吧。

在劉備病逝後不久，諸葛亮很快的修復了與東吳的關係，除了現實上顯而易見的必要，或許他對於吳還是有些心中的牽連吧，陸遜這麼想著。

說起來雖然這次吳蜀同盟之事也算是陸遜的主張，但事實上在這之前，陸遜心裡對諸葛亮其實一直有些芥蒂。倒不見得是說當初兩方勢力在戰事和利益上的角力，大概，是在年少的回憶當中，周瑜病倒時的苦笑太揪心了，讓他難受。

不過在他為了回覆蜀派來的使者並表示真誠的善意而來蜀的那天，諸葛亮看著他，目光卻似乎穿透到了某個很遙遠的地方。

那是懷念的眼神嗎？

陸遜只是覺得，比起眼前已顯滄桑姿態的蜀漢丞相，當年隻身來吳與都督大人相談甚歡的那個男人、總是回以都督大人輕柔微笑的男人，幾乎是很難聯想在一起的。

也許因為這個原因，他在心裡才原諒了他。
 

即使前些日子裡兩股勢力才剛激烈的碰撞著，但諸葛亮對於吳蜀同盟倒是相當積極。陸遜不清楚，這是否也跟周瑜有關係，包括諸葛亮似乎時常會想與自己會面但卻也都不多話，或是就泛著有點像是當年周瑜的苦笑那樣看著他。

不過，陸遜的注意力並沒有放在諸葛亮身上太久，在某一次又到蜀來時，立於諸葛亮身側眉清目秀的青年散發的耀眼氣息讓他難以移開目光。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陸遜來往於吳蜀之間變得頻繁了。

「心中的掛念……？丞相對吳嗎？」

「唔……這也是我自己的猜想啦。」面對姜維張得大大的眼睛，陸遜有些不自然的別過臉去。

不知道為什麼，和姜維說起了赤壁當時的事，大概是拗不過那清澈又充滿好奇的眼神吧。但說起來那個當時自己還年少時卻烙下深刻印象的戰爭，現在竟然就像是個已經成為歷史的故事了。

「伯言那時候就已經在戰場上了啊？」

「不，沒有啊，那時候都督大人說什麼都不准我跟著……我是說公瑾大人。」打斷姜維的欣羨，陸遜露出像是覺得可惜的表情。

「伯言……很喜歡公瑾大人吧？」

「咦？嗯。不過怎麼忽然這麼說……」

「因為伯言每提到他的時候，總是好像很想念的苦笑啊。」

陸遜感到有點驚訝，一方面是對姜維，一方面則是對自己。雖然說包括主公孫權等朝中上下都深知從小待在周瑜身邊的陸遜對周瑜如何尊崇，但隨著時日已逝、年歲增長，近年來他已經顯少在他人面前表現出來了；怎麼會這樣不小心透露了自己的心情呢，或許是因為來到了蜀，或許是因為身旁這人莫名的讓人容易對他卸下心房吧。

這樣講著公瑾大人，也還真是懷念呢……他轉頭對著他微笑著。「就像是你很尊敬你們丞相一樣吧。」

姜維「喔~~」的一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還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雖然年紀很輕，但明明也是曾在戰場上獨當一面的人了，陸遜有時候仍忍不住覺得，姜維的反應還真是單純得可愛，就像個孩子一樣……思及此，陸遜又不禁笑了。

「嗯？怎麼了嗎？」

「沒什麼。」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失禮，但陸遜還是止不住笑意。
或許就是這一點吸引著自己吧……

雖然在大家的眼裡，陸遜是還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但總體來說倒是挺早熟的，尤其在運籌帷幄之間的表現和待人處事的姿態上。其實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時代，這或許才是生存之道吧，而也因為如此，姜維身上所透露的那一股天真，讓陸遜感到驚豔而充滿興趣，讓他不斷想要靠近。

─── ＊　＊ ── ＊　＊ ── ＊　＊ ───

明明效忠著不同的主公，兩人卻算是十分頻繁的交流著。實際上兩國之間的距離對陸遜來說，似乎並不足以成為什麼阻礙。

或是共讀兵書、共論軍法，抑或觀星相、賞景吟詩，幾乎形影不離的兩個身影令人不禁感到青春如畫。

對諸葛亮來說，也有一股熟悉而感慨的懷念，讓他想起曾經明知不可能卻又讓其閃過腦海中的幻想，想起一個人，那個說是敵人太唏噓、稱為知己卻又太沉重的人；那些無法達成的夢，在年輕的後繼身上實現，令他欣慰。

「陸將軍，又勞煩你從東吳遠來了。」

「不會。」拱手。

其實陸遜已經提過很多次，請諸葛亮喚自己名字便罷，但對方仍然依舊，總感覺好像想以這樣的界線防止什麼東西從回憶的軌跡中流瀉出似的。久了，陸遜也就不再執意。

「晚些要與伯約一同勘查？」

「是的。」

「有你隨他去，我也放心。」

諸葛亮習慣性的搖著羽扇，語氣沉穩而溫婉。但陸遜總覺得，他今天看起來似乎有些不一樣。他緩緩地站起，抬起頭朝窗外看去，鶴氅隨著微風輕輕飄動著，表情似乎比平常更柔和了些。

「或許，你以前會怪我吧。」聽到諸葛亮突如其來的一句，陸遜心中震了一下。「不過，現在看到你們能夠這樣，我很高興。」

「……」

「你……喜歡伯約吧？」

「……是的。」原本微微低下頭的陸遜，對於諸葛亮這一問似乎是顯得有些意外，不過他仍相當認真的給予了肯定的答案。

看著陸遜誠懇而明亮的眼神，諸葛亮看來是滿意而安心的。

「不過，伯約那孩子，可能還不懂吧……」諸葛亮朝陸遜苦笑。他了解自己弟子在許多地方其實是遲鈍、甚至不明白的，尤其感情這事。

「沒關係，這樣就好。」陸遜微笑。這樣一直下去也沒關係，只要能在他身邊陪著他，就夠了。

真是也難為他了呢……對於眼前這懂事而溫柔的青年，諸葛亮的心裡不禁也浮起一絲疼惜。

「之後……伯約還要拜託你多照顧了，伯言。」

「……是，那是自然。」驚訝於第一次諸葛亮這樣叫他，那其中是帶著什麼樣的想法呢，陸遜似乎多少能感受到一點吧。

「伯言！」

剛走出諸葛亮的房門，就聽到從廊那邊傳來姜維的聲音由遠而近，陸遜的表情不自覺地溫柔了起來。

「丞相找你？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叮嚀了些待會要辦的事。」他對著身旁並肩走著的人微笑。「時辰差不多了，走吧。」

「嗯！」

看著那單純的笑臉，這樣就夠了。陸遜在心底暗暗地起誓。

想要呵護他，想要一直照顧他，用自己的這雙手。就算對方不甚了解，這種心情也不會改變。

─── ＊　＊ ── ＊　＊ ── ＊　＊ ───

在得知諸葛亮病逝於五丈原的消息，陸遜再次來到蜀已經是好些日子以後了。

陸遜走進姜維房裡，桌上甚至地上都擺放著書卷或地圖，姜維在桌前埋頭坐著，似乎連他走進來都沒有發現。

姜維的樣子沒有想像中那樣失魂落魄，但陸遜卻感到擔心。看在陸遜的眼裡，忙碌著、發奮努力著的姜維像是逼自己打起精神似的，那雙像是強迫要忍著淚水的眼眸，令他心疼。

「伯約，」他嘆了口氣，走到姜維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休息一下吧，我們出去走走。」

姜維抬起頭望著陸遜，然後垂下眼微微笑了。「……嗯，是啊，走吧。」

至少自己還是能夠說服他休息一下，陸遜苦笑，至少。

如果自己能陪在他身邊，並且能因此而給他一些力量，那就好了。

已經入秋了，夜裡的空氣有點涼。姜維的身影很沉默，週遭只有被風吹得窸窣作響的聲音，隱沒了陸遜的嘆息。

「丞相走之後，我對天發過誓，會將丞相一直追求的『仁之世』達成。」姜維緩緩的開了口，望著星空的背影看起來籠罩著悲傷。

「這樣的我……可以嗎？」不知道是在問誰，姜維依舊沒有回過頭來。「丞相已經不在了……我……辦得到嗎？」這似乎是在諸葛亮過世後，他第一次表現出脆弱。
 姜維的樣子竟是如此單薄，肩上卻壓著太過沉重的期待和責任，讓陸遜幾乎不忍去看。

從背後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姜維感到一陣溫暖。

「可以的，還有我在。」陸遜疼惜的擁他入懷，低聲的輕喃著。

懷中的人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一直……一直都在。」像安撫著孩子似的，那是他心裡一直以來的承諾。

雖然自己也曾擔心，是否足以能夠成為一直支持他的人呢，但現在他只希望、只去想著要用自己所有的力氣這麼做。想要支持所愛的人，甚至是，希望自己是唯一能這麼做、能守護他的人，這樣想是否會太自大了呢？

手上傳來濕熱的水珠滴落下來的觸感，但他感覺到姜維笑了。

「謝謝你，伯言……」抑止不住的淚水不停滾落，「有你在……真好。」包含那抽動的雙肩和斷斷續續的言語，都讓陸遜想要全部收在心裡好好珍惜，希望一直能這樣讓他依賴著自己也沒關係。

陸遜的擁抱更緊了。

他忽然想到諸葛亮當時對他說的話。

對姜維的承諾，是他自己的心意不說，但如果這能夠像諸葛亮的託付一般，讓公瑾大人也能同樣感受到一點欣慰，如果擁抱所愛的人這種溫暖，能夠填補過去的遺憾……即使兩人要面對的大業終究是不同的，在他陸遜還能竭盡所能之時，前人所無法實現的幸福，由他們來延續。

 

──────────(完)──────────

後記：

居然寫了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XD(雖然總覺得沒有結束，新補了最後一點看能不能比較有完成的感覺)

畢竟以史實和劇情來說兩個人好像其實沒什麼交集啊，這樣很難發展

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從以前就喜歡他們兩個在一起啊~~唉畢竟兩人的上一輩在一起嘛(什麼道理？而且還以這個取標題XD)

其實覺得瑜亮整個戲份也很重XD我還以為這樣下去再也寫不到二伯的劇情了(？)

是說我對姜維其實愛不大~只是因為陸遜而愛屋及烏而已啊~

而且我總有種感覺……雖然二伯已經很少了，但我是不是還逆了XD

但在我的心裡姜維就是個天然呆森林系(？)男孩~陸遜是溫柔懂事的好青年！會好好照顧他的！

總之就是完全無視史實年齡，也完全無視無雙裡的身高設定(爆)

我絕對不承認陸遜只比亮哥小兩歲，也不會承認姜維有一百八的！

在本文中讓兩人的年齡都縮小

兩人認識的時候姜維大概22、陸遜27左右吧~

雖然姜維就是心智年齡很低這樣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