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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方中心,紀念性質。 至於配對,因為是專為袁方而寫所以並沒有要著重於配對,要說的話就是跟小茶,所以是正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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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方站著。   

  一直以來,他想盡辦法把袁紹這個名字推進整個中原的舞台,讓袁家的大旗在天下各處飄盪,寫下歷史的一頁光輝。

  然後,奪走一切,在那個人的眼前。

  但眼前的炎炎火光,把一切都吞噬了(毫不留情)。

  他甚至忘記了要逃走,看著張牙舞爪的熊熊烈火,他莫名的、突然想起那年院子裡盛開的茶花。
  白燦燦的花瓣,在記憶中碎裂成熾熱的光影,放盛的灼燒起來,既模糊又鮮明。

 

─── * * ── * * ── * * ───

 

  袁家歷世三公,即使東漢朝政敗壞,世局動盪不安,名勢雄厚的大家族即使家道中落,仍是條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家世顯赫──姑且不論是否為檯面之詞,至少,袁方自幼的生活是衣食無慮的。
  生得清清秀秀、聰明伶俐,雖然是孤家寡子,卻也沒受到什麼委屈過。從小得到家族長輩們的寵愛、讚賞,得到最好的生活,及最好的教育。

  袁方拜入水鏡門下很早。

  那天,叔叔帶著他和禮物親訪水鏡莊,他則只帶了枝茶花。

  名師不收朽木之才(即使重金禮聘),袁紹也沒帶自己的兒子們來。

  那是坐落於山腰上的僻靜處所,埋藏在綠竹之中,卻可放眼山下。
  袁方在袁紹身旁看著大人們說話,還有這個他將來要度過學徒生活的地方。

  望子成龍……

  袁紹的語氣太像個父親。但從小便沒見過父親的袁方不會發現。
  很多年以後,他才驚覺,母親口中的那個人,形象和叔叔重疊得太剛好。

  袁紹向水鏡行了個禮,在離開之前拍了下袁方小小的肩頭,卻沒說什麼。

  送走袁紹的背影,袁方跟著水鏡回到屋內。

  水鏡沒對他說過一句話,只是逕自回去做自己的事;袁方也沒多問。水鏡去了哪,他便跟著去哪。
  水鏡吃飯時,他在一旁吃著惟一一位水鏡莊的小僕替他備的一小份飯菜;水鏡到室外走走,他就安靜的跟在一旁後幾步的位置;水鏡進書房,他便跟著進去待在一旁,看水鏡放在一邊的書;就寢時,在水鏡房裡用草蓆打地舖睡。
  隔天醒來,水鏡已經吃完早飯了。待袁方用過早膳,水鏡把他喚到跟前來。

  「昨天,你都做了些什麼事?」
  當時,水鏡已經封起自己的視覺,但卻更有種令人不由得肅然起敬的氣息。
  「跟著您。」
  「跟著我做什麼?」
  「學習。」
  那樣的嗓音還不脫稚嫩,卻出落的清晰而堅定,不失恭敬的。
  「那麼,你讀過昨天的書了吧?」對袁方的應對與態度暗自讚賞的水鏡,語氣略為是放軟了些。
  「是的。」
  「讀得如何?」
  「不完全懂。」
  雖說只是平時水鏡的日常讀物,其實能懂個幾句,即使是一知半解也已是出奇,而況乎對於一個孩子。約莫是先前受過了相當品質的教育了吧。
  「從前學過些什麼?」
  「在家稍微唸過些詩書、諸子。」
  水鏡微微頷首。

  袁家,對從小開始的教育倒是相當重視啊。畢竟那樣的家世,要多請幾位先生到府,莫說是要進行個別的嚴謹教學,恐怕也非什麼難事。
  只是,成長於如此優渥的背景,面前的孩子有著一身清麗,襲著貴族獨有的優雅和風骨,卻無紈袴子弟的驕橫氣息。
  雖然對袁氏家族不看好,但水鏡不得不承認,在對於各方面教養後輩的用心,是值得肯定、甚至給予嘉許的。

  須臾,水鏡不經意的想起了些什麼,輕吸吐了幾口氣,信口而問。
  「茶花……你帶來的嗎?」
  「是。」剛得到允許、要到書房晃晃的袁方,難得的遲疑了一下。
  「……是來這之前,小茶送我的。」
  如同其嗓音般,似乎是來到這後第一次,袁方表現出該是他年齡的純真無慮。

  水鏡看不見袁方的表情,但卻能感覺到他在微笑。甜而淡的,像是發自內心而出的祥和,真摯而沉靜,帶著茶花清淺的香氣。

  一向不茍言笑的水鏡,那天嘆了一口氣。儘管已是放輕了,卻怕是這亂世的塵埃,對耐風雨不畏寒的茶花,仍是太重了。

  未滿十歲的袁方沒能聽懂。

  隔天,衣物行李從袁家送來了。

 

 

─── * * ── * * ── * * ───

 

 

  「唉。」

  經過門邊,耀眼的陽光在爍白的花叢上鏤出嬌巧娟秀的人形,看在袁紹的眼裡。

  袁方已經離開家一段時間了。
  雖然並不是隔個三年五載都不回來一趟,但這說不定是他和小茶第一次分開這麼久的時間,自從小時相識以來。
  偶爾,小茶還是會來種著滿滿茶花的袁家後院,帶著淺淺的笑,照料還待放的花苞。

  孔家是一方豪紳,他承認當時願意兩家交好並非絲毫沒有現實上的考量(也許是加強地方勢力,也許是拉攏人心),他相信孔家的決策者也是。

  他不是不喜歡小茶,他只是有些憂心。
  也許袁方能因為小茶而堅強,但孔家能給的也只有這麼多。
  也許他們倆在一起能繪出一幅幸福美滿的眷侶生活,但在史頁上卻不一定能寫下什麼。

  哪個父親不愛自己的”孩子”?
  而哪個一族之長不愛家?

  「啊……!爹您在這啊。」
  「爹,我剛剛練了字,老師說寫得不錯呢!」
  袁譚、袁尚原本嘻嘻鬧鬧的跑出房,在廊上撞見袁紹,趕緊收起腳步。就算在家中,教養禮數可也是有所要求的。但袁尚面上的得意之色卻怎麼也收不住。

  他不能給袁方正常的父子情誼,但也許,他能夠給他些其他的什麼。

  「爹、爹!要不要來看看嘛!」

  袁紹搖了搖頭。

  他要給他的不是平凡的家庭(他也給不起),而是更大、更遼闊的未來。

  他步出門到了後院,擦過腳邊的是葉緣的鋸齒,磨削著矛盾的猶豫。

  萬里晴空,在這時起了風,整片花叢葉與葉間擦出晰脆的挲挲聲,撩起了花間人的髮絲和注意。
  抬起小巧的鵝蛋臉,幾絲細髮掠過細緻的面頰,牽動婉軟的素顏。

  「袁叔叔好。」
  袁紹的臉色鬆動了下來,不由自主的。
  他不是不喜歡這嫻雅乖巧的孩子,只是他更愛自己的兒子。

  「又來看這些花?」
  「是的。」

  瞬間,他似乎看見了什麼影子。

  小茶和袁方望著茶花的樣子,太像。那樣的呵護,那樣小心翼翼,那樣溫柔。
  沒有怨怒,沒有心機,只是安祥的恬靜著。

  他微微頷首,不知是對著誰,然後回過身。
  才邁出了幾步,他停了下來。

  「幾日後……方兒會回來一趟。」

  自己並不是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但袁紹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停下腳步這麼做。
  雖然背對著,但他知道小茶笑了。
  連風都輕柔了起來。他以為那股清新軟語般的淡淡甜味是來自綻著燦白嫩瓣的茶花。
  他回復了步伐。

  茶花總是在晚秋靜靜的開放,即使嚴冬盛放依舊,直到春花盛季,仍帶著謹慎的靜謐挺立著,與身處同期的其他花種像是自然而然的脫身開來。
  所以茶花看來雖淡泊清新,卻總免不了寂寞。

  但他現在感到欣慰,即使越走越遠,即使惹人嘆息。

  方兒……你並不是一直孤獨的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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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語:

我知道有很多人對袁方不滿……但在很多方面我還是想幫他平反。
歷史有其殘酷性,有時候人只能被逼迫著走在時代的道路上。

很喜歡袁方的決策時的快狠準,在緊要關頭保持冷靜清楚的思路,以及專情。

也許這篇不會有什麼新意,但是無論如何還是想專為他寫一篇。
如果有人看了能對袁方改觀、甚至喜歡上他的話就更好了!

本來想細細描寫小茶,卻沒地方插進去寫。
袁方用茶花來比喻小茶,其實我覺得袁方也像是茶花。
在家族中或戰場上,袁方也許是孤獨的,但一想到有個人跟自己很相像,就感到安慰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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