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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塚不二前提)
 

陰陰的街道,但不是像會下雨的天氣。
人不算多也不算少。

我仍舊喜歡沒事出來閒晃,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樣。
只不過地點從鄉間的原野,海濱的沙灘,變成了都市的街上。

風有淡淡的鹹味,我懷疑那是我的錯覺。
也許是我想起了風箏飛走的那天。

那天,風涼涼的,有鹹鹹的味道。


「不二?」

「佐伯?」


──  *  ──  *  ──  *  ──

 
在有風的日子再遇見你,鹹鹹的風。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還好嗎?」

隨意在路邊雅致的一家咖啡廳歇了腳聊聊。

「就和平常一樣,你呢?」
「能遇見你所以很好啊。」

佐伯不改俏皮的笑了笑。

在不二的眼中,佐伯的笑裡藏著的苦,就算是那麼些微,也沒有漏看。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佐伯。」
「是不二你變了。」


只是,如果能忽略,那股悲傷就不必看得這麼清楚,胸口的刺痛也就不必這麼顯而易見。

愧疚。

 
「你以前的微笑不是這樣的,要加點糖嗎?」
溫柔而輕鬆的口吻。
不二噗哧笑出一聲。


「那就再一匙吧,還有順便──……」
佐伯加了匙糖在不二面前的咖啡裡,沒等不二說完,又熟練地淋上一圈鮮奶。
純白的牛奶在上層形成美麗的絲狀弧形,漸漸中和原本深褐色的苦澀。

兩人相視而笑。

 


 

以前,我有一面心愛的風箏。
每次起風,就帶著出門,就算沒風,還是帶在身邊,總是。

我的風箏,是淡淡的褐色,有溫和的笑臉。




 

「記得小時候嗎?」
佐伯笑著說。
「泡奶茶的時候,總是愛比外面的多加一小份糖和奶精。」
「你還說過,乾脆直接喝牛奶就好了。不過連你自己也學我這樣喝。」
不二拿著小匙輕輕攪拌著,愉快的看著杯中的乳白漸漸擴散。

「你搬家以後,我還是喜歡這樣喝。」

暖和的溫度透過瓷杯傳到手上。


「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一天,玩得太盡興,風越來越大,風箏越飛越高,越高越遠,越遠……
風箏越飛越輕,線拉起來失去施力點。

我大聲哭喊,風箏好小好小快看不見;
我累了緩下腳步,但風沒有停。





「裕太怎麼樣,已經上大學了吧?」
「當然呀,裕太只比我們小一年呢,你是想說他高中會留級嗎?」
「哈哈……我可沒說,只是太久沒見忘了罷。」
「是嗎,嘻嘻,要是他知道了一定又要大吼大叫了。」
「還是像個小鬼呀,熱血得橫衝直撞的。」
「是呀,他回來住就熱鬧極了,像長不大似的,有時候還會跟國光吃醋呢。」

 
 

我哭累了,睡著了。風是鹹鹹的。


後來風箏回來了。

我欣喜若狂地想緊緊抱在懷裡,但那淺褐色的微笑已經不是我的。

我醒了,狠狠地醒了。


 


噤聲。

      
即使已經停止攪拌,先前掀起的波瀾仍繼續,旋繞,不斷,持續擴散……
渲開的弧線在歪斜之前被杯壁阻擋,在心裡接續扭曲的幻影。


裕太總是加了滿滿的糖和奶精,他也總是只喝黑咖啡,而我和你……

「……涼了,咖啡。」

佐伯望著不二面前以許久不再冒起微微白煙的瓷杯,首先打破了沉默。
正要示意請服務生來換,不二搖了搖手。

「不用了……」

我可不可以把你同樣未改的習慣當作是你想念我的方式?

想念從前的我和你……

 

「手塚還在德國?」
「嗯。」

 


當新的主人把風箏帶走,我沒有留住。


 

雖然兩人身隔兩地,不二簡短的單音回答沒有悲傷,沒有後悔,嘴角微微地揚起幸福。
佐伯將嘴靠近杯緣,失去溫度而略嫌苦澀的液體滑順的流入口中。


也許自己是該感到放心。

如果不二的微笑中不再含有愧疚的成分,那自己是真的能放心了。


「那要不要跟我約會幾次?」
不改從前半開玩笑的語氣。
「呵呵,現在不就是了嗎?」


分離,因為太了解彼此;放手,因為心知肚明。

笑容很溫暖。因為是你,這些都太足夠用來珍惜。

 
 

只要風箏能夠依舊微笑,我沒關係。
風箏可以被另一個愛他的人握著,還是可以飛很高很高。

就算再見面很遙遠,世界再改變,我會一直想念





每當陰陰的街道,不像會下雨,風有淡淡的鹹味,像心愛的風箏飛走的那天,

我用我的方式想你。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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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