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未了

(有自創小配角出來跑龍套)

映入眼簾的……是誰在吻著……

『手塚！？』
 

------------------------------------------------------------
「嘻……裕太你這樣笑好可愛喔~」

「我們一起去玩吧！裕太~」

「這種糖果很好吃喔~?，給你吃~」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唷~裕太~」

「再見了，裕太~」

「裕太……」
------------------------------------------------------------


「鏘啷！」鑰匙自主人手中滑落，理智應聲斷裂。

面部表情失去了表情，腦海中擅自闖出曾經溫柔的片段，全身卻顫抖不已。


「裕、裕太……你回來啦……」掩蓋不住的驚訝，不二的笑容帶著勉強。

「不要！~~~~」無法整理心中的混亂，裕太抱著頭轉身衝了出去。

「裕太！」不二正要跟上去，手卻被握住，「手塚？」

「就算你現在追上去，也沒有用的……」手塚戴上眼鏡，「等他冷靜下來吧……我先整理一下……等會，我跟你一起去找他」


「……嗯……」

──　＊　──　＊　──　＊　──

裕太毫無目的地衝出去，一面試圖阻止剛才進門看見的畫面在腦中浮現。

「那我對哥哥的那些感覺……到底要算什麼呢！？」

「要算是……什麼呢……」裕太放慢了腳步，無力地頹然跪下，「草地……？」
抬頭看了看四周，好熟悉……原來，不知不覺跑到了小時候心情不好時常一個人躲起來的公園……

------------------------------------------------------------
「來~回家吧……裕太~」
------------------------------------------------------------

以前……雖是躲起來，哥哥總是會來找我，只有哥哥總是找得到我……可是這次……

裕太的心抽痛了一下，正想離開這充滿著哥哥身影回憶的地方，但...卻想起，自己並沒有地方可以去……連簡便的行李都丟在家門口了……

正要起身，卻見有張小紙從口袋裡掉了出來，裕太伸手撿起來看了看。

「……」裕太站了起來，離開了公園。

── ＊  ── ＊  ── ＊  ── 

「裕太？」不二和手塚分頭去找裕太。不二第一個念頭，就是到從前裕太總是一人躲起來的那個公園……

但這次……卻找不到他了……

── ＊  ── ＊  ── ＊  ── 

鈴鈴鈴……鈴鈴……

房間理的電話響個不停，觀月為著浴巾走出浴室，正要接起床頭的電話，電話上的某鍵卻閃起了亮燈。
「嗶──為您轉接總管室……」他皺了皺眉頭。

空氣中瀰漫著清香的高級沐浴精香味，卻充斥著明顯的不滿。

觀月隨手拎起見襯衫披在肩上，快步走下樓。

「日希 謙末！」總管室的門不算小力地被打開，一位身著西裝，頭髮黑亮甚至過於整齊，稍嫌娃娃臉的清秀中年男子轉過身來，手中拿著電話。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用轉接我房間的電話嗎？」觀月斜靠在門邊，微微揚起眉毛。

「抱歉，少爺。」謙末向觀月鞠了個躬，「因為剛才電話響了很久少爺還沒接，所以我──」
「好了好了，電話給我，你先出去一下。」
「是，少爺。」謙末又輕輕躬身，瞄了觀月一眼，狡黠地笑了笑。
「也請少爺先穿好上衣，以免著涼。」說罷便轉身走出門。
「對了，謙末，」聽到觀月叫住他，謙末停止了關門的動作。
「髮油塗少一點，不然就換種品牌吧。」
謙末又笑了笑，欠身應了聲是便關上門。

「喂~抱歉久等了~」

「觀……觀月嗎……？」

「裕太……」觀月的精神鬆弛了下來，神情和口氣都柔和了。

── ＊  ── ＊  ── ＊  ──

裕太緊抿著嘴唇，想把依舊亂無章法交錯糾結的情緒抑在心裡，顫抖卻依舊，連下唇出血了都沒發現。

一輛白色轎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觀月從車裡走出來。

裕太一見到觀月，原本全力鎖住的淚水卻再也控制不住地湧出，是為什麼呢……他自己也無法理解。

觀月心頭一緊，上前抱住裕太。


── (在你心目中的我，該以什麼樣的身分來安慰你呢……裕太……) ──


但覺忽地裕太回抱了他，兩人相擁，誰也沒有說話，只有輕輕的啜泣聲。


觀月首先鬆開了手，憐愛地擦拭裕太臉上的淚痕，神情中流露著滿滿的心疼。

「沒事了……先上車吧。」觀月柔聲說道。

裕太微微點頭，便和觀月上了車。



「好高級的轎車……怎麼會在這裡經過呢？」不二尋裕太不著，卻仍不放棄的在街上張望，但上天捉弄人，他萬萬沒想到眼前經過的那輛車上正坐著自己的弟弟。


「第一次看少爺那麼溫柔的……」
「開車！」觀月打斷了司機的話，別過頭去望向窗外。
「少爺害羞了……」
「謙末！」
「是！少爺。」

裕太看著車裡那兩人，開車那男子的微笑顯得非常愉快，還帶著欣慰；觀月別過頭去的臉似乎有點紅。

裕太感覺好像多了點安全感，卻又是一陣心酸……記得不久前，他和哥哥也是這樣嘻鬧的……裕太的臉一沉，神色又添了哀傷。
一旁的觀月注意到，便伸手握了握裕太的手，對他微微一笑，眼神中的關切似乎說著「沒事了」，就像一股溫暖流進裕太的心底。

── ＊  ── ＊  ── ＊  ──

到了家，觀月在謙末的耳畔悄聲說了些話，遞了張紙條，謙末便又出了門。觀月則帶著裕太走進自己的房間。


「如果累的話，」觀月看著裕太失去平日的朝氣，心裡是千萬分的不忍。「就去洗個澡，早早休息吧……」

「啊！」發現裕太下唇的血漬，觀月輕呼了一聲，反射性的吻上去。

「！」被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觀月後退了一步，也許是因為那瞬間太迅速，來不及反應，兩人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


「那……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觀月轉身就要出去，手腕卻被一把握住。


「不要走……」裕太哀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
「不要走……」
------------------------------------------------------------


潛意識中的字句和耳邊聽到的聲音重疊浮現……

「是……誰……？」



觀月瞥見裕太的表情，心頭一陣刺痛，意識瞬間回到現在。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

觀月指尖輕輕觸及裕太的面頰，「如果想哭的話……」

裕太突然抱住觀月，「嗚嗚……嗚……」

看著裕太抽動的雙肩，觀月溫柔地環住他，卻也沒說什麼安慰的話，應該說是，無法。


房間裡是漸微的啜泣聲，而後，安靜。

觀月安置好裕太，緩緩覆上一層薄被。

拭去裕太雙頰上的淚痕，那熟睡的神情藏不住的倦容……想必，內心也是疲憊不堪的吧。觀月輕柔的吻上裕太的額頭。

「我會一直等，直到你心中那重要的位子不再被那個人所佔據……」


------------------------------------------------------------
「這是你說的喔」
------------------------------------------------------------


「？！」


------------------------------------------------------------
「我會一直等你。」
------------------------------------------------------------


是誰……？


觀月試圖追尋那不知是從腦海還是心底傳出的聲音，頭部卻越是隱隱作痛，阻擾著思緒。他扶著床緣搖晃地站起身，用不穩的腳步走向房門。


喀啦！

「謙末...？」

打開門，卻看見謙末站在門邊，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站，又是過了多久。

「少爺……」看見觀月略顯蒼白而虛弱的臉色，謙末有些驚訝。
「少爺……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

觀月緩緩搖搖頭，沉默地望著謙末。

感受到觀月含詢問的注視，謙末答道：「這些是少爺交代的東西，都買齊了。」他提起袋子，裡面是整套的休閒服。「size也都照紙條上寫的選好了。」

「嗯……」看一向精明理性的少爺這樣恍惚，謙末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

「那我拿進去先放在床邊的桌上……」

「謙、謙末......」觀月反射性地想阻止，雙眼卻對上謙末柔和的笑容，讓人很安心很溫暖的笑容。

「放心吧。」謙末輕輕摸摸觀月的頭。
「好好休息。」他悄聲走進房間，原本愣在原地的觀月回過神，無意識的嘆了口氣，便走向客房去了。

── ＊  ── ＊  ── ＊  ──

已經接近傍晚了……。

「他會沒事的。」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離去前的手塚這麼說。

不二坐在床上，靠著房間的牆。

純白的床單，純白的枕頭，純白的棉被；純白的地，純白的牆；純白的襯衫，純白的紙張...純白的窗簾被逐漸轉化的赤橙色穿透，房間被黃昏籠罩，像老舊的照片，照片中的人一動也不動，只是漠然望著窗外灑下光芒的遠處。這樣的空間似乎太寬闊了些，拉長的影子顯得孤單。

「一個星期……」
不二心想，自己和裕太，似乎從未分開這麼久過……從小時候開始……

── 一陣微涼的晚風吹了進來。 ──

從很小很小的時候……？


手機突然響起。

「您收到一封簡訊」

《到二丁目旁那個公園一下好嗎？　 哥哥》

「……」


不二不語地快步離開房間，風把門”碰”一聲地關上。

書櫃上緣的幾本書掉落下來，任風吹得怎麼散亂，其中一本書總是回到同一頁來，夾著一張陳年照片的一頁。照片上有兩個小男孩，一個是熟悉的笑臉，另一個陌生的面孔卻早已被遺忘，兩人歡樂的容顏隨著逝去的記憶一起發黃、褪色。

西邊天際的雲彩越鮮豔燦爛，卻也越複雜，越淒美了。

── ＊  ── ＊  ── ＊  ──

公園裡沒什麼人，玩耍的孩子們在這個時候都已回家了。不二走到溜滑梯旁。

記得以前，有一次裕太就是躲在這下面...

「沙沙……」身後傳來落葉被踐踏的聲響。


「你來啦」背光的那人影從樹叢後走出來。


「哥‧哥。」

<待續。>